珍珠乌龙

【伉俪】望歌(民国)

有私设!勿深究!


 

 

“珍荣老师!”

朴珍荣放下手中的药臼,吃力地抱起像个炮弹一样扑过来的小胖墩。

“珍荣老师,您让我抄的字我已经抄完了,我可以去玩了吗?”

朴珍荣把小胖墩脸上不小心粘到的墨迹轻轻抹去:“去吧,跟紧哥哥姐姐们。”

小胖墩应了一声,就一颠一颠跑出去了,脑后特意留长的辫子甩来甩去。

坐在旁边的刘大婶笑道:“我们这村又偏又穷,世道又乱,孩子们连个书都要读不起了,真是多得朴老师。”这可不是她夸张,朴珍荣是村里的新面孔,但心肠是一等一的好,发现村子里没有学校和老师,便主动提出免费给孩子们上课;而且医术精湛,村里有哪个发热受伤都找他,也从来不收钱,只微笑摆手说是举手之劳。人呢长得斯文白净,在村子里那群又黑又糙的大老粗里面简直是淤泥里开出了花,与那些城里油头粉面日日穿着西服的小生也不一样,他从来只穿青色或白色布衫,像国画里的墨竹一样清淡;博学多才,温柔多情也自不多说,薄薄的嘴唇未笑先翘,哪家小姑娘不愿意嫁给他,只怕自己配不上罢了。

朴珍荣微微一笑,把药包细细扎好:“这药一天煎两贴即可,饭后服用。”

“哎,真是太谢谢朴老师了。”刘大婶放下手中的一篮鸡蛋,笑呵呵提着药包走了。朴珍荣不收钱,但婆婆婶婶做的煎饼米糕什么的他拒绝不了,所以每次出诊都是提着大袋小袋回家,有时候光是去集市逛一圈都能收到各式食物,有些里面还妥妥帖帖地藏着香包手帕,针线细密不知穿了多少少女甜蜜的心思。朴珍荣当时推脱不了只好收下,奈何过几天把自己做的败火清凉药包当回礼送回去,打开一看那香包手帕又原封不动地送回来了。

那些姑娘们眼圈都红了,但心里也知道朴珍荣并不属于这里。

 

 

是夜,暗无光。

村里的人休息早,到处寂静一片,只有不远处河流汩汩之声。

一个身影轻悄悄地落在院子里,定住片刻,发现卧室的窗正好被支起来通风,往屋内看,床上鼓起一团,看来屋主睡得迷糊不知人事。

那人心中暗喜,一起一落便进到屋里,正想直奔床,颈间忽然一凉。

“这么晚了,不知来者所为何事呢?”

那人心里惊悚,这屋住的不只是一个普通大夫而已吗,身手竟如此敏捷高超,若并非想留他活路,只怕自己早已变成尸体了。

“我家老爷为奸人所害,身负重伤,为避耳目出此下策,望先生见谅。”他心惊胆跳地等了一会儿,那躲在暗处的人终于走了出来,借月光一瞧,那人长得细皮嫩肉,一双杏眼发亮,与村民们所描述的无异。

那人心里松了一口气,立即道:“我们从村民那里打听到先生是这附近唯一的大夫,且医术高超,希望先生仁慈心肠,救老爷一命,我们定有重谢。”

朴珍荣已经听不进那人说什么了,他全身心都被那人外衫敞开露出来的徽章夺去所有注意力。

那徽章还是他亲手设计的,后来林在范身边的兵全部都在衣襟上缝了这个徽章。

 

 

“让你去找个大夫,有你这么找的吗!”

“那不是怕被发现嘛!我本来还想把那人敲晕扛过来的,谁知道他那么厉害……”

“你还想扛过来!我们又不是流氓……”

朴珍荣推门出去,正好看到崔荣宰叉着腰训人,被训的那个比崔荣宰高了半个头,嘴巴撅着一看就是不服气,没有军帽压着的头发蓬松着耷拉下来差点遮住眼睛,眼下那粒小痣倒是分明。

崔荣宰一看到朴珍荣出来立马冲过去:“珍荣哥!怎么样了?”

朴珍荣低声道:“还好,卧床休息一段时间即可,药一会再去煎。”接着又加了一句:“你们训人出去训。”

崔荣宰呐呐,心里明白朴珍荣是心疼里面那个,嫌他们声音大妨碍到休息了。

他心里还有一大串疑问,不过看到朴珍荣脸上熬了一夜的疲惫就一股脑吞到肚子里,只敢小心翼翼地问到:“那哥,你要不住下?若是伤口复发,也好处理。”

朴珍荣实在不想再与这些人打交道,但想到屋里那人血肉模糊的伤口……反正晚些时候还要再换一次药,到时候再说吧。

他打了个哈欠,身子重重地压着崔荣宰:“荣宰啊,快带哥去休息,困死了。”嘟囔几句后竟真的闭上眼了。

站在院子里的金有谦傻了,这人还是昨晚用枪怼着自己后脑的那个吗?

 

 

朴珍荣在铺了两层垫子的床上舒舒服服地睡了好几个时辰,正好赶在换药之前醒过来。

他先去拿了几个馒头填饱空空的肚子,然后慢慢踱着。这处庄子应该是因为林在范遭袭所以才临时决定在这里驻扎下来,原本是废弃的,但也看得出来整理得井井有条,来去的兵士也训练有素,身板挺直,并没有因为首领受伤而出现太大的士气动摇。

朴珍荣来到昨天那个院子,拍拍手上的馒头屑,问外面站着的士兵:“里面那个醒了吗?”

那个士兵看起来才十六七岁,一脸故作严肃的青涩:“报告先生,林将军还未醒。”

朴珍荣满意地点点头,终于拎着药箱进屋去了。床上直挺挺躺着一个人,若不是被子还有些起伏,光看那灰白的脸色谁都以为是个尸体。

朴珍荣查看一下伤口,幸而位置在左胸上,用的枪火力不足没有把子弹打得很深,不然华佗来了也于事无补。而且休息了一晚,伤口已经有明显好转了,朴珍荣不禁一边换药一边念叨祸害遗千年。

“你说谁是祸害?”

朴珍荣一定,接着继续手上的动作,最后绑了一个漂亮的结,床上的人立即痛呼一声。

“老实人跟着你都学会撒谎了,你说谁是祸害?”林在范硬生生接了一记眼刀,他知道朴珍荣误以为自己跟门外的士兵串通好骗他,但其实是自己因为伤口太疼所以才醒的。

但这个真相也不能说,不然就会被朴珍荣反说自己嫌弃他的医术。

林在范安安静静地看着朴珍荣,心里那个苦啊。

这时候崔荣宰领人捧着几个食盒进来:“珍荣哥你果然在这,刚刚还去你房间找你了。”他指挥着人把食盒放下,转头发现林在范瞪着自己。“咦,在范哥也醒啦。”

林在范:“……”

朴珍荣凑到桌旁,先前那几个馒头根本不顶饱,现在看着一桌子喜欢的菜更是忍不住吞口水。

他啧啧啧地摇头:“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啊。你看这白灼河虾,红烧野猪蹄,林将军大病初愈,哪里能吃得下这些。”

崔荣宰面不改色:“没事,这些都是给你吃的,这碗才是在范哥的。”

朴珍荣点点头:“珍珠白玉羹,不错,最适合他了。”

林在范看着面前撒了葱花的白粥:“……”

朴珍荣邀请崔荣宰坐下一起吃,两人一手一只猪蹄啃得嘴巴油光发亮。

林在范左手绑起来了,右手还是很灵活,三两下吃完了粥,还不死心地刮着碗底。他平日吃饭能吃一桶,这么一碗粥简直塞牙缝都嫌少,如今看着朴珍荣吃得脸红扑扑的心里更苦。

“你怎么跑到这里了?”

朴珍荣擦擦手:“这句话不是应该我来问你的么?”

林在范皱眉,他在这里是机密。这里并不是他的目的地,他还需要继续向北,若不是因为他受伤表明行程泄露,决定暂时休整,他们这个时候可能已经到了。

在这里遇上朴珍荣更是意想不到。两人自从上次闹翻,朴珍荣一气之下离家出走后,有大半年没见了。林在范当然想念他,看他小脸都饿瘦了心里疼得要死。但在这个时节相遇却不是很合适。没想到让金有谦出去找一个大夫会把他找回来,这也只能用阴差阳错四个字来形容了。

朴珍荣更怄气,他走之前放狠话,什么“你走你的阳光路我走我的独木桥”“此生不再见”“与你恩断义绝”,当时气头之上什么话都说出来了,接着一个人跑到这人烟荒凉的地方一待就待了半年。当初看中这地方人少清净便留下来了,可日子久了朴珍荣这城里长大的少爷哪里习惯,这穷乡僻壤平日里集市根本没什么东西卖,有钱也买不了肉吃,虽说可以像崔荣宰他们那样去打猎,但他又嫌收拾起来麻烦。所以今日吃的这顿是他出走这么久以来油水最足的一顿了。

朴珍荣放下手里第五根啃得干干净净的猪蹄,打了一个饱嗝:“今晚记得烧鸡汤,这里的野鸡又肥又大,肉特别劲道。”

崔荣宰:“好,一会我叫人去捉。”

朴珍荣点点头:“记得放菌菇。”说完揉着肚子就离开了。

林在范:“……”

 

 

金有谦急冲冲地进屋:“在范哥你醒了!看来那个小白脸还是有些本事的……”

话没说完立即被崔荣宰狠狠敲了一下头:“你连人家都打不过你好意思说人家小白脸,他叫朴珍荣,你以后就跟着我叫珍荣哥。”

金有谦摸着头,这么好看的人不是小白脸是什么。

林在范喝一口茶水:“有谦,你是怎么遇上他的?”

听完金有谦的话,林在范就确定他们撞上朴珍荣真的只是巧合,并不是暗地里有人操作,这样他就不用过于担心朴珍荣的安全。

崔荣宰拎着茶壶给林在范加水:“哥,好不容易找回珍荣哥,不赶紧劝他回去吗?”

“不了,他在这里也挺好的,至少很安全。”林在范垂眼,手指摩挲着杯沿。“你安排一队人留在这里保护他,还有……”

“不要让他离开这里。”

 

虽说林在范这么早就醒过来了,但伤口情况还是十分严重,说多一会话嘴唇都白了。于是崔荣宰把军队里一些紧要事报告完后,就带着金有谦退出来了。

金有谦憋了很久一肚子的问题终于有空闲问出来:“朴珍荣究竟是谁啊?他跟在范哥什么关系?为什么要保护他?……”

“停!让你调查的凶手,你查出来了吗?”崔荣宰斜睨金有谦。

“那还用查吗?不就是那个孙……”

“那个孙什么你能往报告上写吗!”

崔荣宰看着自家傻愣傻愣光长个的弟弟,心里真是无语凝噎:“算了,报告我来写,你去……”

“去跟着珍荣哥。”

 

 

 

金有谦放下一筐药草,一边揉揉不负重荷的腰一边努力不着痕迹地对躺在椅子上晒太阳的某人翻白眼。

“里面还有两筐,别想偷懒。”

金有谦在空气中对着朴珍荣挥舞拳头,但给他十个胆子他也不敢真的下手。先不说打不打得过这个问题,朴珍荣待在这里的这些日子,还帮那些受了伤的士兵们处理了伤口,现在他在军营里的人气可比自己高多了。

金有谦深吸一口气,撸起袖子把剩下那两筐药草搬出来,还兢兢业业地把它们摊开保证每一株都能公平地晒到太阳。

“是林在范叫你来跟着我的吗?”

金有谦正摇头晃脑地数着药草的数量:“啊,嗯?”

“你叫他放弃吧,我是不会跟你们回去的。”

金有谦疑惑,这不就是在范哥要的目的吗?不过还是乖乖应了一声:“哦。”

朴珍荣起身伸了一个懒腰,躺了一个下午骨头都酸了,一边捶着腰一边感叹人老了身子就是不顶用。

金有谦看朴珍荣拿起帽子准备出门的样子,提醒他:“珍荣哥你要去哪?今晚叫了人给你煮花生焖猪蹄。”

朴珍荣把衣服上的褶皱捋平:“不了,你们吃吧,我今晚要去吃大户。”

 

 

距离村子不远就是县城了,比起清净的小村落,县城热闹很多,晚上的街道多的是出来玩乐的人。载着朴珍荣的车夫停在一座灯火通明、人声喧闹的建筑外,朴珍荣刚踏上台阶,便有一位身材曼妙的旗袍女子笑嘻嘻地挽上他的胳膊。

“爷是来听曲吗?”

朴珍荣笑笑,把臂弯里那双细长滑腻的手抽出来:“好啊,今天唱怡春锦吗?”

女子笑颜未变:“唱的,爷随我来。”

 

门吱呀一声打开,屋内原本相对的两人一起看向门口,当看到那一袭月白衣衫,那眼睛灵动如猫儿的男子猛地站起扑向来人。

“珍荣,你终于来了,我好想你啊!”

朴珍荣被那在自己颈间蹭来蹭去的毛发逗得笑出声来,眼角出现褶子:“乱说,你有宜恩哪还想得起我。”

王嘉尔眼睛眨都不眨:“你是你,宜恩是宜恩,你和宜恩我都要的。”

段宜恩现在听这扎心话已经很习惯了,举杯抿了一口茶:“不是说好昨天来的吗,怎么晚了一天?”

朴珍荣拖着王嘉尔在凳子上坐下:“昨天有些事,耽搁了。”

他十分自然地把手伸向把桌上那碟剥好的坚果,却被王嘉尔整个挡住:“这是我剥给宜恩的,你要吃自己动手。”

朴珍荣被这“两个都要的”双标狗给气死:“你给我等着,我把林在范叫过来。”

王嘉尔一边喂段宜恩一边挑衅:“叫啊叫啊,你本事你就叫啊,看他离这么远要怎么过来。”

朴珍荣一时语塞,林在范在这里的消息必须保密,但一时又想不出来怎么把那嫌人精怼回去,只能默默吞了口茶记下这笔仇等来日再报。

“林将军离这里最多三公里,也不算远吧。”

段宜恩轻飘飘一句话仿佛重锤一样砸向朴珍荣。

“嗯?宜恩你怎么知道林在范在这里?”

段宜恩摸摸王嘉尔的头,把他翘起来的头发捋顺:“这里是我的城,没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

朴珍荣很艰难地挤出一句话:“他只是在这里暂时休整,不会对你有多少威胁。”

段宜恩摇摇头:“珍荣你多虑了,久闻林将军之名,我段某对他十分敬佩。但是有一件事我觉得很奇怪,原本他驻守南昌,为何无缘无故带着大批兵士和武器北上,还遭到同派系的孙卫偷袭,而且看来此次偷袭,蒋委员长并不知情。”

王嘉尔翻了一个白眼:“孙卫算个鸟,他简直就是一朵大型向日葵。”

朴珍荣不知要不要为他如此生动贴切的比喻鼓掌。

段宜恩深深看着朴珍荣:“现在平津难守,我军难挡日寇一路南下,我猜,下一个节点”

“是上海。”

 

 

林在范受伤以后,因为地方偏僻没办法找到合适的药,伤口日日疼痛只能靠自己熬过去,好几日没有好觉可睡,幸好在朴珍荣的“悉心照料”之下,伤口以飞快的速度愈合,今晚终于没那么疼了。林将军为久违的香甜梦乡感到十分满足。

突然一团物体带着一身冷气滚进他的被窝里,还舒服地叹了一口气。

林在范睁开眼睛,看到朴珍荣一脸满足地缩在厚厚的被子里,嘴角带笑,浑身懒懒的。

林在范把自己这边的被子往旁边移,旁边那人眼睛还闭着:“行啦,这被子够大了,不要再移过来了。”

林在范不听,用被子给朴珍荣拢成一团,软绵绵的棉被在他的脸旁边围成一个圆,一看就很暖呼呼,接着他躺下来,用手臂圈着他。

“你看我们这样,像不像小时候?”

“嗯。”

他们从小相识,一起长大。小时候朴珍荣怕黑,一直是跟比自己大一岁的在范哥哥同榻而眠,年岁渐长后自然而然地分开睡了,但房间离得并不远,朴珍荣经常以晚上吃太撑明天要上课等等理由要求跟林在范一起睡。他们对彼此的温度已非常熟悉。

朴珍荣突然爬起来,用手撑着脸,盯着一脸困倦的林在范。

“哇,我们的在范,也不知不觉长这么大了。”

林在范哭笑不得:“你比我还小一年呢,快睡吧。”

“是啊,我比你小一年,所以你就可以去花楼啰。”

林在范霎时惊醒,眼角瞄到朴珍荣皮笑肉不笑的样子,心里苦哈哈:“呃,我没有去……”

“哦?意思是我冤枉你了?”

“没有。”

林在范小心翼翼地拉着朴珍荣的手指:“我确实去了,但我没有做对不起你的事。”

朴珍荣垂下眼,一排低垂的睫毛和微微嘟起的嘴唇看得林在范心软成一滩,声音不仅放得更低:“我错了,荣荣,跟我回家吧,嗯?”

“我知道你那次是去跟共党见面。”

“我知道你不想我跟他们接触,因为不知底细,害怕我会遇到危险。”

“所以我很乖地没有偷偷跟着你去,以为等你回来会把事情告诉我,但你没有。也就是说,你想去做一些事情,但是这些事情非常危险又不得不做,于是你选择瞒着我。”

林在范很安静地听完,用手把朴珍荣略长的头发别到耳后,轻轻揉弄他的耳垂。

“对。”

朴珍荣深吸一口气:“跟这次你北上有关吧。”

林在范没有说话,但是看他的表情朴珍荣就知道自己猜对了。

“我看到金有谦的报告,国内大量兵力北上南调东往,所以是要弃平津,战淞沪?”

林在范缓缓开口:“国难当前,男儿自当一往无前。”

“可我只有一条命,是豁出去都要护着你的。”

朴珍荣眼眶泛红,他扑过去揪住林在范的衣衫:“那你呢?你有没有想过,你走了我怎么办!”

林在范深深地看着怀里呜咽的人儿,心里大痛。他六岁被卖进朴家,便与躲在朴老爷背后的奶团子结下一辈子都解不开的孽缘。从那时起,他以仆人、玩伴、哥哥的身份陪着他,护着他。他不愿与人尔虞我诈,更喜欢侍弄药草,医治病患,于是自己咬牙撑起整个朴家,继承了朴老爷的位置,甚至做得更好。

国家现在战争频繁,水深火热,一场大战在所难免,这场苦难甚至可能要延续数十年。其实林在范想过偷偷把朴珍荣送去国外。

他知道自己自私,但是在这个残忍的时代,容不下幸福的存在。

“我也是男子,没有你想的那么柔弱。我当初一心想学医,就是害怕如果有一天你遇到危险而我什么都做不了!”

朴珍荣在看到林在范生死不明躺在床上的时候,无比庆幸自己当初选择了学医。从小自己和林在范都要学习各类防身术,而林在范为了保护自己,训练强度比自己大许多倍,经常身上各处带有淤伤。朴珍荣深知出身在这样的家庭,危险随时可能到来,但他讨厌自己无能为力的感觉,他也想要保护心爱的人。

林在范把他的头按在自己勃颈处,两人的身影在月下紧紧交缠。

 

 

一群青年在村里的空地上围成一圈,他们穿着统一的绿军装,手臂戴着徽章,神情激昂。

为首的女子挥手呐喊:“那姓林和姓朴的老头行为不轨!必须接受批斗!”

所有人纷纷响应,突然有一个圆脸青年拦住众人前进的步伐。

“朴老师以前给我们上过课,他还帮村里的人免费治病。而林先生的腿是跟日本鬼子打仗的时候受伤的。”

“他们不是我们的批斗对象,我们不能这么忘恩负义!”

众人沉默,只有青年还在控制不住地喘着粗气。

 

不远处一个拄着拐杖的老头对着身边的人说:“你这个学生还不错。”

“他虽然不聪明,但品性一直很好。”

他提起脚边的行李袋:“赶紧走吧,这里已经待不下去了。”他回想起刚刚那群学生狂热的表情,微微叹气。

那老头虽然瘸脚,但动作还是很灵活,故意挤眉弄眼道:“干嘛,想到以后要跟我这跛脚老头去深山老林隐居就不开心吗?”

“是啊,很嫌弃你啊。”

“那也没办法了,谁叫我们发了誓”

“余生日夜相伴。”

 



END

生日快乐我的小桃哥哥

希望你比更好过得再好一点

评论(3)

热度(96)

  1. 共1人收藏了此文字
只展示最近三个月数据